荆喆抬起左手紧紧捂住嘴,可再难压制的哽泣声还是惊扰了这段微微颤抖的剖白——
这个刚到敢公然顶撞老师、擅改高考志愿、冷眼忤逆父母的男人,此时此刻,在这个异常温柔的语气之下,掩藏的是她能够听懂的害怕。
害怕再次失去她。
或许他早已从刘主任那里得知了首次复诊那天她冲动之下的坦诚,为了不刺激她才选择装聋作哑。如果不是被性向的乌龙打乱阵脚,恐怕他会拿出用之不竭的耐心,继续做着他自己口中陪聊赔笑陪吃喝的傻事,直至一步一步指引她挣脱囹圄。
喜欢了她八年,她喜欢了八年的羿予珩。
一眼将她看穿,一眼被她看穿的羿予珩。
他在对她说,我要我们在阳光下相聚,满心欢喜,两不相疑。
“荆喆,如果这一段你没有听清,我会再讲一遍,再讲五遍,再讲十遍,讲到你听清为止。”
手机里雨水滴落的声音完全止息,只剩羿予珩如玉石般清润的声音倔强继续——
“久美子被禁闭在黑洞洞的房间里,希求被人救出。而能救她出来的除我别无他人。大千世界只我一人具有这个资格,因为……我爱久美子,久美子也爱我。”
涕泗横流中,荆喆不得不打开背包寻找面巾纸。
低头的一瞬间,映入朦胧泪眼的,是印着Hello Kitty的创可贴纸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