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守死了,郡城里面的都统长吏也都死了,满地的尸首,血腥味笼罩着城内外久久不散。
在安葬了亲眷之后,陈询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,打起精神将他父亲生前要做的事情尽数揽在自己身上。或许忙碌时间才能过的快一些,如此人便没有那许多的时间去缅怀去难过了。
此刻,他身着孝衣也依旧在郡衙大堂伏案忙碌,侍从来报:“公子,许小姐来了!”
陈询闻言微微一怔,随即将笔搁置起来:“请她去衙后的亭子里小坐。”
话音刚落,许青起的声音就从大堂口传了过来:“重孝在身,实在不好去后衙打扰,我来寻陈公子有事,说完就走。”
陈询起身抬脚便被她这一声“陈公子”弄的步子一顿,诧异的看着一身孝衣的她:“喓喓,你来了!”
许青起这么些年何曾正儿八经的称呼过他,向来都是像尾巴似的跟着他,一口一个询哥哥。此刻一改口,生疏之意实在明显。
“本来想着明日就去镖局祭拜许叔父,却不想你先过来了。”他快马加鞭的从中州赶回来,看见的是城池被毁,看见的是家破人亡。临行前父母的嘱咐还言犹在耳,月余前还去了书信催促他早日回家,可彼时他回家已无家,除了父母兄弟残破的尸身再无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