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后,我们到海边的悬崖上去兜了一圈。散步这个主意大概是我们俩同时想到的,我已经记不起是谁先建议溜走的了。黑夜引起人到外面去闲逛的欲望。我们看不见波涛的起伏,只听见它冲撞在礁石上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。我们慢慢地走着,紧紧靠在一起,但没有接吻,似乎槲寄生枝叶下的定情已使我们心满意足了。
后来我在一块岩石上坐下,萨巴哈蒂内朝着海滩走下去。他从海滩回来时,双手抱着许多沙生蓟和卵石,还有一件被海水冲上岸的毛线衣。他把这些礼品放在我面前,一声不吭地呆在那儿。我摸摸这些卵石,摸摸这些植物,但没有去碰那件毛衣——它可能是一个遇难者的,会带来厄运。萨巴哈蒂内嘲笑我迷信:只有我俩有朝一日结合,只要我俩相爱,会有什么不幸落到我们头上来呢?他拉起我的手,长久地握着。突然,我颤抖起来了。
“您冷吗?我们回去吧。”
我们俩的离开引起了人们的注意。妈妈在前厅里踱来踱去。
“孩子,你发疯了!上哪儿去啦?”
“在海滩上,采沙生蓟。”
我把还捏在手里的那棵沙生蓟递给她。她不肯拿,好像我递给她的是一条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