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使得我的日子很好过,并且使他的那些意大利人随员,以及侍从和大部分馆员无法在使馆内与我争高下。我成功地利用所享有的权威维护了大使的治外法权,也就是说阻止了好几起对使馆区的侵犯,从而维护了使馆的豁免权,而他的威尼斯籍官员是绝对不会去干的。不过,我也从不允许匪徒躲进使馆里来,尽管这对我会是有利可图的,而且大使阁下也不会不屑于从中分肥。
大使阁下竟然大言不惭地要求分享人称馆办的秘书处的好处。当时正值战争时期,不免有许多护照要签发。每签一份护照,就得付给签发并副署的秘书一个西昆[17]。我的所有前任都无一例外地收取这一个西昆,不管领照人是法国人还是外国人。我觉得这个规定不合理,所以,尽管我不是法国人,但还是为法国人免去了这一个西昆。但对其他国家的人,我毫不客气地索要签发费。有一次,西班牙王后的宠臣的兄弟斯柯蒂侯爵派人来签了一份护照,可是却没有送那一个西昆来,我便让人去讨。对于我的胆大妄为,那个爱报复的意大利人耿耿于怀。人们得知我在签发护照费上的改革之后,自称法国人前来办理的人趋之若鹜,他们憋腔拿调地自称普罗旺斯人、庇卡底人或勃艮第人。我耳朵灵,不会受骗,而且我不信有哪个意大利人能少交这一个西昆的,但也绝不会有一个法国人会多付这一个西昆。我傻乎乎地把我的改革告诉了蒙泰居先生,他原本是一点也不知道的。一听“西昆”二字,他立刻竖起了耳朵,对减免法国人的西昆他倒是没有向我提出异议,而对外国人交纳的钱却要我与他平分,说是要给我相应的好处。我的利益受到损害倒还罢了,可这种卑鄙行径却让我怒不可遏,我毫不容情地把他顶了回去。他仍旧坚持,我更火了。我气呼呼地对他说:“不行,先生。请阁下留下属于自己的,而把属于我的留给我,我永远不会让您一个苏的。”他见这条路不通,便另生一法,竟恬不知耻地跟我说,既然我从他的馆办得到收益,那理所当然办公费开支就该由我负担了。我不想在这一点上斤斤计较,因此,从此以后,墨水、纸张、火漆、蜡烛、丝绳,甚至我让人重刻的印章,都是我出的钱,他从未补还过我一文钱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把签证收益分了一小部分给比尼斯神父。他是个好小伙子,从未在这种事上打过主意。他对我很好,我待他也不薄,我俩一直相处得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