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下班后照例找个小饭馆喝到半夜。不约而同说起当年“白衬衫”的典故。苗彻喝到八、九分醉,羊毛衫一脱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,“穿了十来年了,保养得也算好了,可总归不是当初那个颜色了。”赵辉把袖管向上捋去,也露出白衬衫袖口,“——尽量干洗,料子才不容易磨损,颜色也正。”
“行里发的工作服,干个屁洗。穷讲究。”
“要穿得挺刮,白衬衫有白衬衫的样子,该讲究还得讲究。”赵辉举起酒杯,与他一碰。
赵辉没开车,坐苗彻的车回家。两人挤在后排,看代驾师傅的后脑勺,聊些闲话。苗彻问他,“想不想女儿?”赵辉道,“怎么不想?好在下个月做完最后一次手术,就能回国了——代我向玛丽再说声谢谢,小姑娘一住就是两、三个月,这次人情欠大了。”苗彻嘿的一声:“反正她也是无事忙。有钱又有闲,你给她这个机会,她反过来谢你才对。”
“别这么刻薄。是个好女人。”
“找另一半不是找劳动模范,好不好倒在其次,合适不合适才顶要紧。”
“陶无忌呢,是不好呢,还是不合适?”赵辉冒出一句。
“不好,也不合适。”苗彻屁股挪了挪,调整一下坐姿,“——少为你的兵当说客。我跟你还没完全和好呢,小心把你半路丢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