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笑,不知能否等到那个时候。
果真,未出半月,一天黄昏,就有人上门来了。她知道出了事,请他进来坐。来人掏出一张船票压在灯台下。
“裴先生刚刚被带走了。我们是按他之前交代的做事。车子目标太大,没有办法开过来。天擦黑的时候会有一个右手上戴一串木佛珠的黄包车夫在楼下等,你上车,他拖你到一个茶楼的后巷,那里有自己人的车,直接送你去码头。目的地是河婴。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,带你去到下边的一个镇上,到了那儿基本就安全了。”
她什么都没记住,忍到他说完,终于气喘吁吁地开口发问:“他还活着?”
“他现在还活着。”
“我没有机会再见他了?”
“一定没有了。”来人起身整整衣冠,压低帽檐,说,“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
走到门口时,她叫住他:“我还能出门吗?在走之前。”
“去哪?”
“跟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道别。”
“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最好免了。”
街上人声鼎沸的,像是什么盛大的节日。为着这盛大,总有谢幕前的压轴之感,可也究竟是为着谢幕来的。历代王朝衰败倾颓之前都有昙花一现的治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