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立人对在荒野放火显然很有经验。男首领把食指在嘴里含一下,又高高举起,判明了风向。他让族人把母亲扶到上风头,从妹妹手里接过火把准备点火。正在这时,老妇高声制止了他。老妇颤颤巍巍地过来,手中擎着那把打火机。大卫知道,她是以这种特殊方式来追念丈夫。老妇一下一下地按着火机,可能手指无力的缘故,打火机很久没打着。她终于打着了,一团桔红色的火焰在薄暮中闪亮。她绕渡船转一圈,在多处点着了柴堆。火焰腾空而起,发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。火舌包围了渡船,又顺着风向在草地上一路烧下去,映红了半边夜空。在火舌完全隔断视线之前,大卫见老妇用力扬一下右手,那颗发亮的打火机飞入火堆中。
伴着漫天的野火,火场外的人群疯狂地扭动着身躯,双手向天,齐声吼着一首苍凉激越的挽歌。
大卫长叹一声,按下了渡船的启动键。
第二天,族人出外打猎时经过这里。他们看到烧黑的草地呈三角形扩展到很远,但在最先着火的地方,在厚厚的柴草灰烬中,没有留下任何残骸,那个会咬人的、让女巫奶奶伤心痛哭的魔物,肯定被完全烧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