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太后面皮抽搐着,笑了笑。她乔香儿是谁,纵是到如今这个地步,也比千万个人强。
她只不过对殷鹤说了一句话,就料得到,阿九,必来。
果然,阿九和殷鹤,出现在床榻前。
阿九一张脸沉郁着,但到底不忍直视乔太后此刻这副被痛苦折磨的样子,别过头去。好歹,乔太后从幼年便抚养他,匡扶他登上帝位。母子相称若许年。记得从前在月梨殿,阿九刚会说话的时候,除了会喊“父皇”“母妃”,便是喊“乔阿娘”了。
时光荏苒。他们母子之间,竟走到了如今这一步。
“有什么话,您说吧。”
乔太后颤巍巍地指着殷鹤,道:“你,退下。”
殷鹤犹豫。
直到阿九说“阿鹤,你在殿外等着朕”,殷鹤才退下。
萧萧瑟瑟的隆佑宫,风把帷幔卷起,像是催人自缢。
“您说,有个关于朕的生母昭烈太后的秘密,要在临死前,告诉朕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您说吧。”阿九轻咳了一声。
“九郎,这么多年了,你难道没有想过,为什么你的生母,会舍得年幼的你,舍得对她万般宠爱的先帝,在幽州行宫自尽?”
阿九的手有些抖:“宫里人不都传说,是幽州行宫被攻破后,鞑子逼她跳梨花舞,她不甘受辱,从汉白玉梨花台上跳下来殉国的么?”
国家有难,遭此大辱,妾理应殉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