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初原为我交了五千块钱,作为担保人,他把我从警局带了出去。
凌晨的风终于吹散了一些暑气,月光比路灯还亮。
在我背上书包南下求学之前,母亲曾在夜晚忧心忡忡地教导过我,一步都不能行错。但她大约也知道,人生的际遇很难讲清楚。
因此,在临行前,她拉着我的手叹息了许久,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。她说这是一户很远很远的亲戚,家在深圳。母亲偏执、严肃,但她跟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时,眼神里分明闪烁着一种蒙了尘的光芒。
那时我根本看不懂她的惆怅,就像我初遇蒋初原那天,根本看不出他会给我多舛的命运带来什么。
“你真是走运,你打的号码是老房子的,那里早就没人住啦。我今晚正好回去拿点东西,才接到了你的电话。”蒋初原跺了跺脚,没有顾及我的拘谨,大方地朝我伸出了手,“重新认识一下,我叫蒋初原,你要找的洛先生是我的姑父,但他三年前就去世了。”
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,东方的天空隐隐露出了鱼肚白。疲惫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恍惚,好像自己做了一场梦。可我就算是在梦里也没有多一些落落大方的底气,我不敢抬头,只说?:“谢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