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聊了些孩子,又聊了些老人。海鲤子说自从他母亲去世后,他爸的脾气就很是怪异起来。小辈们一句话没说好,他就能在屋里不言不语呆坐一天。老干部活动室就设在街角上,他也不愿去。给他拿了老年大学的报名表,他一把揉了扔在垃圾桶里。人老了若没个兴趣爱好真叫小辈人操心。萱宁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爸倒好,八十岁的人了,哪儿都想去,什么都想干,可惜却走动不了。幸亏有那个人在身边……”说了半截,突然想起母亲就是为了这事才决定出国的,便把话咽了回去。
待两人把老人孩子都聊得差不多了,里头就走出一个高个子的壮实男人来。男人穿一套深灰色的西服,身子将衣裳撑得满满的。颌下唇边的胡子都刮过了,却又长了些茬子,生生硬硬地越发显衬出一脸的红光来。男人见着海鲤子,远远地将手伸了过来。萱宁就对海鲤子说:“这是我先生,认识他的都叫他大金。餐馆的名字,就是用了他的姓。”又指着海鲤子对大金说,“他就是我常说的那个画家。我们两家是邻居,我跟他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、高中都是同学,直到上了大学才终于得以摆脱。”